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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評論家 | 電影 | 當死亡真實到來 | 紀錄片《雪水消融的季節》


在那邊浮動的不一定需要明確的界線。紀錄片以導演羅苡珊為摯友劉宸君留下記憶,因為缺席,而再次試圖踏上那個約定好的旅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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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影中我們得知二〇一七年於尼泊爾發生山難的劉宸君和梁聖岳,在一場罕見大雪裡受困山中,只能藏密在洞窟內,並且歷經四十七天在搜救隊最終發現他們時,一人生還另一人則不幸喪命。敘事方式要說是素簡,更像是為了空缺而直逼的提問,幾乎不掩飾,也直接地袒露著那種困惑。

倖存者梁聖岳和導演在不同空間對話,有時在山林,有時在海岸,有時,就只是在路上,言談猶如拋物線,沒有固定回應。閃躲和追尋之間,觀影者逐漸進入導演的「碎片」裡,理解到原本三人的緊密關係,微妙且又富足的流動,因山難所領出的死亡,生命是無法(至少難以言喻地)透過形容來描述它的消逝。

觀看此片的筆者在映後感到無以名狀的低沉,我們所知,藝術、文學抑或思想上種種為生命修飾的探討,創作者們儘管努力逼近所謂消亡、重生的真正意涵,卻不可能實在地接受這種赤裸和暴力。因為人習慣於美化,好讓隱喻轉化我們真實的感受。

 

在《雪水消融的季節》裡,拒絕了這份浪漫的凝視,間接促使著觀影者意識到留白的張力,或,那留白並不是為了敘事的張力,那匱乏的僅僅是攸關死亡,我們一無所知。

踏雪的聲音存在,溪水的聲音存在,樹影飄動的姿態存在。人,存在。所以影中最細小的、心靈的反思,對於人的不在,則又能賦予什麼樣的意思?

 

「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議。」影中反覆的一句話,從劉宸君的錄音檔案被截取,他略有顫抖的聲音其實格外肯定這句話的力量。在死去的人留下的事物,活著或被遺留的人們便會使勁去詮釋,總所以為的是這種詮釋,能夠和分割的彼此有再度的連續──筆者只想起,人在肉體即逝的當下是一種意義上的不在,而第二次不在則是被遺忘之時。

 

導演透過時間的回溯、重新整理並且再次出發的行動,為原先失約的旅途,創造著在厚實空間裡另一個世界也許做到的約定。重返尼泊爾,尋找山難的洞穴裡,生命曾經發生的線索,他被確立了,於是死亡便真實到來。

除魅的,也是刺痛的。觀影者此前已在電影裡知道,導演講述亡故摯友和倖存者們的約定是,誰仍然活著就要背負著另一個人好好地走下去。我們可以看見不願多談的梁聖岳選擇用自己的方式,不可太過悲傷地意志,帶著另一方的堅強生活;仍然生活的人們,為摯友的文字出版(《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》,二〇一九年春山出版)、化為影像地追念。

 

始終是令人難解的,太過直面也如此震懾,這樣動心的充沛。紀錄片最後面向著山稜白雪皚皚,清脆的暖色光線。記憶依舊停下,在一個時空中,沒有散場,它靜靜在那。

 

文 | 柏森

圖 | 希望影視行銷股份有限公司提供

 

紀錄片《雪水消融的季節》| 現正上映

觀影日期:2024/9/24

導演:羅苡珊

聯合製作:希望影視行銷股份有限公司、DOCUMENTARY DREAM CENTER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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