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士得自今年2月7日宣佈首個AI藝術品拍賣以來，遭到多方批評，6400位藝術家集體抵制，呼籲立即停止生成式AI作品拍賣。但2月20日起，佳士得AI藝術線上拍賣會還是在一片噓聲中照常進行，如期開拍，為期兩周的線上競拍持續到3月5日。
藝術家的抵制，會影響買家的購買決策嗎？現實情況恐怕與藝術家們的理想不同，AI拍賣開拍不到一周，已經約50%的拍品被買家出價，單品最高出價已達到15萬美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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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弔詭的估值
佳士得的這場拍賣共34件拍品，來自AI 藝術家們的創作，包括熱門AI藝術家雷菲克·阿納多爾（Refik Anadol）、Claire Silver等，以及來自英偉達AI藝術畫廊的作品。
在這些「數字原生」(即完全依賴AI數字技術和數字媒介)的創作中，估值是個重頭戲。最弔詭的拍品估值，是亞歷山大·雷本（Alexander Reben）的《未命名的機器人繪畫》（Untitled Robot Painting, 2025），估值從最低100美元起，最高達到172.8萬美元，相差17,280倍。拍賣上線一周，這件作品已被競標31次，目前出價4500美元。
另一高估價作品是品達·範·阿曼的作品《新興面孔》，達18萬至25萬美元，由神經網路驅動機械臂自主完成，被視為AI生成藝術的重要里程碑；雷菲克·阿納多爾的《機器幻覺-ISS夢境》（Machine-Hallucinations-ISS Dreams, A）對國際空間站120萬張影像數據進行了AI重構，估價也達到15萬至20萬美元。截止2月26日，《機器幻覺-ISS夢境》已有買家出價15萬美元，是整場拍賣出價最高的作品。
| 實驗性的買家
佳士得的AI藝術拍賣，不僅對拍賣行是第一次，對買家也是第一次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，沒有人知道AI藝術品市場究竟「水有多深」。開拍一周後，不少買家仍是觀望態度，不想出太高價格。在16件買家出價的作品中，有相當比例的低價，買家願意付的價格遠低於拍賣行的最低預期。例如Alekan AVCIOĞLU的《流動的現代》（Liquid Modernity）的買家出價800美元，而作品最低估值是2000美元；VANESSA ROSA的《小火星人和亞伯拉罕》（Little Martians & Abraham）的最低估值是2000美元，而買家卻卻只願出價300美元。
目前大部分買家的單品出價都沒有超過1萬美元，百元到千元美金出價居多，儘管距離拍賣結束還有一周時間，但在這場實驗性的拍賣中，實驗品恐怕不止是AI作品，還包括買家。作為AI藝術市場的「前沿小分隊」，第一批買家們究竟是「先驅」還是「犧牲品」，充滿不確定性，買家們也是走走停停，亦步亦趨，不斷觀望，誰也不想成為第一批冤大頭。
| 增強智能（Augmented Intelligence）
音樂家埃德·牛頓·雷克斯曾向媒體表示，他並不責怪藝術家使用這些產品，但拍賣公司以數萬甚至數十萬美元價格出售，是對人工智慧產品剝削行為的默認縱容。對於佳士得AI藝術專場，藝術家聯名抗議的焦點在於，AI拍品的創作未經作者許可，用受版權保護的人類作品訓練而成。模型及其背後公司通過剝削人類藝術家無償勞動，開發與之形成商業競爭的人工智慧產品。
2018年，佳士得曾以43.25萬美元拍出首件AI生成作品《艾德蒙·貝拉米肖像》，是最高估價的43倍，價格碾壓同場畢加索作品，法國藝術小組Obvious三位成員讓AI學習14-20世紀的15,000張肖像畫後，自動生成該作品。而由英國畫廊主艾丹·梅勒、機器人公司Engineered Arts及牛津大學打造的機器人Ai-Da，自2019年問世以來，技藝精湛、作品豐富，2024年，Ai-Da畫作《AI之神》在蘇富比拍出108.48萬美元。
為避免爭議，佳士得對這場拍賣的命名，一改人工智慧的稱呼，而是「增強智慧」（Augmented Intelligence）。佳士得聲稱，這場致力於人工智慧藝術的開創性拍賣，追溯了歷史與技術進步，體現了佳士得在塑造計算創意景觀方面的作用。在對外宣傳中，佳士得稱人工智慧藝術已成為現象，創作者與演算法合作，或創建基於人腦計算系統的神經網路，創造有趣又具有破壞性的藝術。佳士得電子藝術總監Nicole Sales Giles提出，「AI技術將毫無疑問的成為未來，AI與創意的結合將日漸增強。」
撰文 | 勞拉申
圖片 | Christie’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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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redit on Cover: Holly Herndon (b. 1980) & Mat Dryhurst (b. 1984), Embedding Study 1 & 2 (from the xhairymutantx series), minted on 5 February 2025. Thermal dye diffusion transfer prints. Each: 47¾ × 71⅝ in. (119 × 180 cm). Embedding Study #1: PNG (1,418 x 2,126 pixels); Embedding Study #2: PNG (1,772 x 2,660 pixels). Estimate: $70,000-90,000. Offered in Augmented Intelligence from 20 February to 5 March 2025 at Christie’s Onlin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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